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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死亡」代表什麼意思,他不太懂。

不就是永遠看不到那個人嗎?

那跟在外地旅遊,許久都沒有音訊的友人不是差不多?


經由他手造成了世界各地許多人的死亡,但正如他所說,他只負責製造武器,戰爭與和平都和他無關。

對於死亡,他沒有真實感。


他走後的第一個月,Tony沒有多大的感觸。

只是不習慣身邊沒有他的嘮叨及關心。

Tony甚至還慶幸的想耳根子終於清靜多了。


他走後的第二個月,Tony漸漸習慣了安靜的氛圍。

只是工作時習慣播放的音樂被調的更大聲,彷彿想要取代什麼似的。

Tony有時會在短暫的休息中懷念那抹澄澈的藍。


他走後的半年,Tony覺得心裡某個已經停擺許久的地方好像正在崩塌。

他照樣讓自己埋首於研究中,忙碌的生活讓他有安全感。

沒了他,Jarvis依舊會提醒自己用餐,只是餐點的溫度總會提醒那人已不在的事實。

Tony開始會對著手中的物品陷入發呆。


他走後的一年,Tony驚覺不對勁。

他開始迴避一切和那人有關的事物,就連室外晴朗的藍天都會讓他聯想到,心臟傳來隱約的悶痛。

周圍的人也訝異於他的反常,還有越發沉默的行為,甚至連笑都有些勉強。

Tony彷彿變成另一個人。


「去看看他的房間吧。」Natasha拍了下Tony的肩說道。

「誰的房間?」從文件中分神,Tony滿臉疲倦。

「Captain,更準確的說是Steve Rogers。」

Natasha替對方闔上文件,「你該去看看。」

Tony沉默了會,嘆氣。

「……我會找時間。」

「那很好,」Natasha勾起紅唇,「記得順便打掃一下,我怕清潔人員工作不盡責。」她意有所指的說道。

他揉了揉眉間,「再說吧……」


隔了幾週,當Tony終於完成了手邊的研究——該死的他怎麼做怎麼不滿意——他許久未進食的身體已經發出警訊,但他現在恐怕連步出地下室的體力都沒有。

「Sir,這是替您準備的熱牛奶。」機器冷聲傳來,Tony看著眼前冒著熱氣的牛奶,難得露出有些呆滯的表情。


雙手捧住馬克杯,Tony深處的記憶被翻攪出來。

他知道自己不想吃東西,總會嘆口氣後轉身替他沖杯牛奶,唸唸有詞的說著喝牛奶不傷胃起碼把這杯喝完然後快去休息吧等等。

捧著馬克杯的手有些顫抖,依稀還記得那懷念的溫度。

重重放下馬克杯,Tony不在乎灑出的牛奶,原先疲憊的身軀不知為何湧出了力量,帶領著他前往某個房間,Steve Rogers的房間。


在碰觸到門把的那一刻,他有些退縮,像是害怕看到房內的東西,又像是害怕回憶突然的湧上侵蝕他的理智。或許他怕的只是自己不敢面對。

Tony深吸了一口氣,轉開門把。

出乎意料的是,房內很乾淨整潔,幾乎沒有人居住過的痕跡——確實已經一年沒人居住了——令他不禁懷疑神盾局真的沒有動過Steve的房間嗎?又或者那人生活時本來就是這樣。

想到對方一絲不苟的模樣Tony就想笑,但嘴角似乎有點僵硬。


Tony靠近書桌,手拂過桌面,上頭有些微的灰塵,少到足以不去在意但他就是忍不住皺眉,暗罵清潔人員的不用心。

拿起書架上的書翻了翻,那是他以前常看的書,上頭還有摺痕,書頁邊緣有些泛黃,Tony將它放了回去。

轉而拉出書桌前的第一個抽屜,裡頭有許多小筆記本,紀錄著那人所不知道的一切,盡力補足七十年的差距。

第二個抽屜則是一堆照片,有七十年前的也有現代的,有人物也有景物。

第三個上了鎖,引起Tony的好奇,花了點時間打開。


第三個抽屜裡擺了很多張素描,人物個個描繪的很生動,準確抓住各個隊員的神態,彷彿將一切定格在一瞬間。

Tony席地而坐,一張張的欣賞,但翻閱的動作卻越發煩躁。

為什麼?為什麼?為什麼會沒有他?

原以為自己和他的關係沒差到那種地步,但或許是自我感覺過於良好……

頹喪的將手上的素描放回去,Tony的手碰到了個硬殼。


從抽屜的深處拉出重量不輕的盒子,Tony打開它,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奇妙。

裡頭的素描本足足有五本,以張數來算更是是外頭散亂的不知幾倍有,滿滿的都是冷硬線條的鋼鐵盔甲及定格的他。

有沉睡時的他;有正在與敵人戰鬥的他;有正高談闊論的他;有專注埋首於研究的他;有……正在沐浴的他,噢他怎麼會有這種時候的畫?他自己想像的?真希望是這個答案。

看到最後一張草圖,Tony的手頓了下來。


那張圖並沒有完成,但看得出他的構圖是兩個男人友好的擁抱在一起。

要Tony猜絕對就是自己和他。翻過背面似乎還寫了些字。

『Howard,願你的兒子一切平安順利。

我也會盡我所能幫助他。』

Tony看著那行字沉默不語。

他突然不解兩人的堅持是為了什麼,內戰的原因為何似乎變得不那麼重要了。

現在的他只覺得淚腺發燙,有什麼似乎要奪眶而出。

……明明連出席他的葬禮都沒有哭。


在Steve的房間待了許久,Tony終於步出房。

不意外的發現隊友們站在外頭等候,Tony只是有點不自在的揉了揉泛紅的眼眶,咧出許久不見的欠揍笑容,「大家這麼想我啊,真是不好意思呢。」

Natasha無視對方的話,只問了句他現在覺得如何。

Tony掃視隊友們,最後看了眼身後的房間,

「I'm home.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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